将宁

稻米,全职粉

郝祺的自述

      我叫郝祺。我是个孤儿。

      但还好,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他叫郝燃。

      我们从记事起就住在天使孤儿院里,院长妈妈是一个和蔼的人,我会帮她整理东西,她教我弹钢琴,而郝燃会和我一起坐在琴凳上,默默地看着我的指尖在琴键上跃动。

       大家都说我们兄弟俩的性格是反着来的,可能吧,小燃不太喜欢亲近生人,或许就因为这一点,他才总是被那些坏孩子欺负,身上总是脏兮兮,一不留神,他就能多添几道伤口,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让他过上平安的生活。

       而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笑眯眯的来到孤儿院,他停在了我的面前,将一副眼镜塞到了我的手里,“以后你就是这副眼镜的主人了,我已经录入了你的指纹,喜欢吗?”

      “喜欢。”我乖巧的回答道。

      “那就好。”他起身和院长妈妈谈起了领养事宜,我却将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小燃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弟弟,我们来玩一个互换身份的游戏吧,以后你就是郝祺,我就是郝燃,把你的衣服给我,你拿着眼镜,好吗?”

       “好。”

       放弃一个被领养的机会其实并不难,交换人生更不难,我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流着一模一样的血,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他能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事情的发展如我预期的一般,那个男人和院长妈妈都没有发现不对。我抱着小燃的脏衣服,牵着院长妈妈的手,向着被拉走的小燃喊:“小祺,往前走,别回头,你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那年我们八岁,我没想到我与小燃的下一次见面会是在十八年后。

       在他被领养之后没几天,另一个男人也来到了孤儿院,他说他叫李大明。

       他向院长妈妈赔着笑,执意要领走我,我的内心开心极了,我终于有爸爸了!他会给我一个美满的家,我会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有学上,有一个像山一般让我仰望的父亲,即使我在他的家里发现他其实有儿子,即使他并没有让我上学而是做家务,即使他对我呼来喝去,非打即骂,都没有改变我的期盼。

      但这种期盼是有限度的。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喝完的酒瓶砸在我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任由他的儿子——那个病怏怏的孩子,总是需要吃药,辱骂我“死小孩”,把我用来擦地的水盆踢翻。

      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买药了。

       这一天,我向楼下望去,不出所料,我又看见了那个年轻的男孩,十八岁左右,已经连续蹲在他的小平房门口吃了一星期的泡面了,我悄悄地躲过李大明的监视,偷偷将一包油条烧饼扔给了他,“嘿,吃点这个吧,你怎么了?”

        “我被人陷害了,身上没钱,只能吃泡面,谢谢你”他对我微笑着,我短暂的失语了几秒,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流,只能冷漠地点点头,“你叫什么?我叫柯宸!”他却反问回来。

        “郝燃。”我有些不知所措,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了,毕竟,在这个家里,我也不需要名字。

       “你干嘛呢?还不滚进来擦地!好吃懒做!养你真是个废物!”李大明又在里面大吼大叫了,我只能匆匆转过身离开,但好在,从此以后,我与柯宸慢慢的成为了朋友。

       “我找到工作了,是在张家当司机,他们家有个儿子叫张思睿,人还不错,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他笑着对我说。真好啊,他有了重新生活的希望,我的希望又在哪呢?

       “他还在打你吗?”他忽然严肃了神情,“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需要我带你走吗?”带我走?又能把我带去哪?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乐观的仿佛没有事能烦倒他,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以前的我。我从泥潭沼泽里仰望一轮明月,月华如水,照亮了我心里的一片地方,他或许已经成为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与勇气,这样的人,我真的配和他做朋友吗?

        李大明又在客厅喝酒,我一个人在他的房间整理衣物。我抖了抖大衣,正想把它挂起来,却突然发现一张纸飘落地板,我不在意的捡起,不小心瞥到了纸上的内容,“器官捐献”这几个字几乎戳痛了我的眼,心脏那一栏画上了勾,而捐献人,写的正是我的名字。

       我疯了一般冲了出去,砸碎了墙上的画框,拿了一片玻璃颤抖的对准李大明,“你领养我,就是为了我的心脏?”我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你死心吧,我不可能给你。”

       李大明阴沉沉的走向我,这一幕成为了我这一辈子无法忘却的梦魇,他缓缓地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了一把锤子。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去死吧。”

       他抬手就狠狠地向我砸来,我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身体的保护机制让我将手上的玻璃碎片往前一戳,鲜血四溅,李大明的身体倒了下来,我曾经以为他是永远的施虐者,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决不能让人发现我是凶手!”

       我努力保持冷静,捂住了受伤的左臂,把洗衣粉弄撒,并抹了一把到李大明的拖鞋底,用消毒水清理了我留下的所有血迹,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了,我将鱼缸拽翻在地,伪造出李大明滑倒后被鱼缸玻璃碎片杀死的意外现场。

       做完这些,我慌张的出门,幸好,趁着夜色,在我去找柯宸的这一路上没有人发现我。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柯宸安慰着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住在我这里。”他将监控视频里拍到我浑身染血走着的片段拷到了手机上,并且删除了视频。那年我十六岁。

       接下来的几年,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几年了,我与柯宸挤在了那间狭小的地下室,甚至还一起养了猫,那段监控不小心被张思睿看到了,但被柯宸糊弄了过去,他对他说那是郝祺,是郝燃的哥哥,他也信了,这张家的公子,对朋友还真是信任。

       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许我们会一直就这么生活下去。

       那天,我照例去敲柯宸的房门,门开了,里面的人却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你还要在我这里赖多久,滚吧,别住这了。”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开,我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从张思睿那里听到柯宸被人杀死在家中的消息,我才意识到,他恐怕受到了杀手的威胁。

       又一次,我又一次听到了心里的光熄灭的声音。

       我的性格越来越冷漠孤僻,这是我给自己带上的一个沉重面具,它是我伤痕累累的内里的防护罩。

       从此,找到杀死柯宸的凶手就成了我最大的愿望。我成立了一个赏金猎人网站,买家出钱,在网站上填写想要惩罚的目标姓名,猎人领取任务,拿钱办事,我会为那些目标设计一个个天衣无缝的死亡计划,猎人替我完成计划,张思睿是我的合伙人,我是网站的管理员,代号为A。

       “我们的网站被人盯上了,”张思睿拿起手机给我看,“有个家伙在一个废弃学校里复原了你所有设计过的死亡现场,他在引诱A出现。”

      “那就去看看吧。”

        不久后,我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哥,这个网站是你创建的吧。”郝燃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看来他过的不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穿着休闲西装,儒雅俊美。命运真是奇妙,我和他变成了彼此曾经的样子,他丢掉的刺仿佛被我捡了回去。

       “自从我杀了人之后,我就没得选了。”

        “不,你还有的选。我们换回来吧。”

         我与他都猜到了那个复原现场的人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找到所有有罪之人,他不会轻易伤害用过网站的人,但他必然要找到A是谁。郝燃向我说出了他的计划:“首先,我会替你重新伪造一份A的犯罪笔记,你的字迹和笔记不同,其次,你要在众人面前用指纹解锁眼镜,这样就能坐实你郝祺的身份,大家会以为你其实是被郝燃,也就是A送来顶罪的,而我,会在恰当的时机带着能证明我是A的证据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然后消失。”

      这听起来实在天衣无缝,具有十足的诱惑力,我同意了他的计划。他换上了一身与我,也就是A,一样的着装,我站在黑板前,转过头来看他,他戴着黑色皮手套,俏皮的并拢二指向我敬了个礼。

       接下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竟然不小心被人袭击了,以至于暂时失去了记忆,等到张思睿误会我的身份,与我大打出手时才恢复,他把我锁在了小房间里,自己则出门寻找能证明我身份的证据,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百无聊赖地等在了小房间里,直到眼镜突然放起了一个视频文件,那是郝燃的留言。

       “哥,现在大家都已经认定你是郝祺了吧。”他微笑的坐在桌前,我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哥,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这或许是命运在提醒我们换回来吧,在你杀了李大明之前,我已经做了一次骨髓移植手术,现在时间不多了,等你看到这条视频时,我已经死了。”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过没关系,这个时候应该一切都结束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A,也不会再有郝燃了,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郝祺。”

       “哥,小时候你替我做过一次选择,现在轮到我了,这是你欠我的。”

       “哥,一直走,别回头。”

        视频自动删除。

        我再见到郝燃时,是在一条手机视频里,他坐在一辆燃烧的汽车内,了无声息。他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可以用来怀念他的物品,我甚至不愿再照镜子。

       他叫郝燃,燃烧的燃,别人说名字是一个人的命运密码,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名字竟然预示了他的死因。

       我或许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吧,他浴火,换我重生。

   

我才发现还有《目标人物》这部剧,被祺燃两人的那段剧情虐的老泪纵横,一时冲动写了这篇,写的不好,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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